关于郑愁予先生的赋别
“山退得很远,平芜拓得更大。哎,这世界,怕黑暗已经成形了”
“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是北宋欧阳修的名句,写送别的人与离去的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们就像被无穷地拉开的宽广世界所隔绝,即使登上高楼,倚遍高栏,然而对方心意已决,便不会再回头,从分手的那一刹那开始,便步步走出了他的世界,越走越远,最后完全消失于无形!但是,诗人郑愁予并不这样写,他离开了分手的伤心地后,似乎是风雨兼程地乘坐火车回家的,火车经由丘陵地带奔驰进入了一片宽广的平芜,于是山便慢慢向后退,越退越远,平芜就由于山的不断地后退而拓得更宽广更阔大,用这个渐渐宽广阔大的平芜去衬托出火车上的失恋的诗人,他,是何等地孤单、渺小和落寞!这宽广阔大的平芜,岂不正好为当前孤单、渺小和落寞的诗人提供了一个完全贴切的舞台?南宋末年的词人蒋捷有一首写听雨的《虞美人》词,其中写“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正可与郑愁予这里的写法作一比较。词人蒋捷写他人在中年,远离熟悉的家人亲朋,奔波于旅途的客舟上,宽阔无际的江面,因为下着雨,天也蒙蒙的一整片,连着无边无际的滔滔江水,这个宽广无边的大江紧密地连着天际而形成无穷无边的水天一色,正好衬托出坐在小船上的词人蒋捷,他,是何等地孤单、渺小和落寞!这个蒙蒙的水天一色的无边无际,不正好就是当前的词人蒋捷最贴合不过的舞台吗?然而,就在这个时刻,在秋日的西风里,一只离群的孤雁在大江上呼喊着它的同伴,“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哪里?”这一声声悲切的呼喊,难道不是发自词人蒋捷的内心?客观的景色原来只不过就是主观的内心世界所投射出去的。这种中国传统诗词的绝妙手法,早已为只有二十二岁的诗人郑愁予所充分地掌握!但是,诗人还是不能完全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们会走上分手一途?他迷惘、沮丧,他的内心早已漆黑一片,但是诗人郑愁予却不直接地说出来,他却经由失去了她之后的世界,就像“已真的成形了”的黑暗世界一样,毫无意义与一片漆黑。这第一段的写法,经由想她正“在梳理长发”与“整理湿了的外衣”去回应一开始的“是风”与“是雨”,以及经由“哎,这世界,怕黑暗已真的成形了……”去回应“是夜晚”。
红与白揉蓝于晚天,错得多美丽,
而我不错入金果的园林,
却误入维特的墓地……
诗人与他的女朋友的爱情故事会发展成这样,结论就是“错”!缤纷多彩的爱情故事正像黄昏夜空中的颜色一样,绚烂美丽如天边的彩霞,是红色,白色与蓝色相揉合成紫色、深紫色,最后却被夜空的一片漆黑所吞没,美丽竟全在瞬间消失于无形,留下的只是让人的感伤与慨叹:“错”!假如是错入了亚当与夏娃的长满了金果的伊甸园,就算最后被上帝赶出去了,恐怕这对诗人来说,还不算是坏事,因为,最少还能跟她长相厮守!但是,诗人却误蹈了少年维特(Werther)的覆辙!三角恋爱的结局是,诗人变成了自掘坟墓的维特,被罗蒂(Lotte)抛弃了。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正是诗人的疑问吗?
求郑愁予的赋别及赏析
郑愁予·赋别 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 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 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念此际你已回到滨河的家居 想你在梳理长发或是整理湿了的外衣 而我风雨的归程还正长 山退得很远,平芜拓得更大 哎,这世界,怕黑暗已真的成形了…… 你说,你真傻,多像那放风争的孩子 本不该缚它又放它 风争去了,留一线断了的错误 书太厚了,本不该掀开扉页的 沙滩太长,本不开该走出足印的 云出自山谷,泉水滴自石隙 一切都开始了,而海洋在何处 「独木桥」的初遇已成往事了 如今又已是广阔的草原了 我已失去扶持你专宠的权利 红与白揉蓝与晚天,错得多美丽 而我不错入金果的园林 却恶入维特的墓地…… 这次我离开你,便不再想见你了 念此际你已静静入睡 留我们未完的一切,留给这世界 这世界,我仍体切的踏著 而已是你底梦境了…… 《赋别》是一首写离别的诗,写一对男女恋人分手的悲歌。全诗分成三小段来展开诗意。 《赋别》一开始便点出了离别的时间与气候,他不说他跟他的女朋友的分手别离发生在一个风雨的夜晚,而说“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难道这一段感情,注定了会像风那般的轻?注定了会像让情人流下伤心眼泪的雨?难道这一段感情的结局,竟会走上似乎早已是命定了的“已真的成形了”的黑暗的夜晚?别离的时刻选在刮着风、下着雨的夜里,也的确为这分手的感伤营造了再恰当不过的气氛与时间了。然而分手却没有任何不必要的争吵与哭闹,她只是无言地笑了笑,诗人也只是无言地摆一摆手,于是,寂寞,便伴随着两个人,沿着一条完全背道而驰而永不会再交接的路上,向着两头无穷地伸展、伸展、再伸展……。“再见”,通常不就意味“不再见”吗?所以这句客套话在这情景下,岂不已变得完全是多余?还需要再说出来吗?“话”是一种表达自己的方式,但是默默无言的“笑”与“摆手”也是。诗人和他的女朋友的分手是不是真的像“释迦捻花,迦叶微笑”式地无言的“顿悟”,可是,他们两人的分手,真能让他们“顿悟”到了什么吗?还是“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这个顺序根本不过就是“颠倒”的,一下子竟由“顿悟”走向完全相反的反面而变成了彻底的“迷执”?“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这真是一种极高的文学笔法!寂寞是没有脚的,它不会向两个相反的路上伸展,但是,分手而失恋的人却会!“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是宋代才华绝顶的女词人李清照的句子。相思,它也是没有脚,它不会向汴京与济南两处奔跑,但是,对深切想念着对方的人所带来的苦恼与悲伤而言,这却让八百多年前的李清照眉头紧皱,她试着自我安慰地想,“月满西楼”的日子不能回来,也许会在月底回来吧!于是,眉头不皱了,然而,一想到月底他还不一定能回来那该怎么办!于是,那种紧紧握住她每一根神经才刚刚从眉头消除下来的苦恼,却又跑到心头上去了!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两位诗人的手法真是出奇的相似!诗人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可是,诗人却无法忘怀对方,他能不念、不想吗?于是,“念”此时此刻她可能已经回到她湖滨的小屋,“想”到现在她可能正在梳理着她被风吹乱了的长发,或者是整理着她被雨打湿了的外衣。这种无法自拔的悬念,不正是仍深深地爱着对方的明证吗?然而等待着诗人的是什么?是风雨交下的漫漫长路的寂寞归途!诗人的内心的感觉是什么?是孤单、渺小、落寞、迷惘、沮丧与一片漆黑!“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是北宋欧阳修的名句,写送别的人与离去的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们就像被无穷地拉开的宽广世界所隔绝,即使登上高楼,倚遍高栏,然而对方心意已决,便不会再回头,从分手的那一刹那开始,便步步走出了他的世界,越走越远,最后完全消失于无形!但是,诗人郑愁予并不这样写,他离开了分手的伤心地后,似乎是风雨兼程地乘坐火车回家的,火车经由丘陵地带奔驰进入了一片宽广的平芜,于是山便慢慢向后退,越退越远,平芜就由于山的不断地后退而拓得更宽广更阔大,用这个渐渐宽广阔大的平芜去衬托出火车上的失恋的诗人,他,是何等地孤单、渺小和落寞!这宽广阔大的平芜,岂不正好为当前孤单、渺小和落寞的诗人提供了一个完全贴切的舞台?南宋末年的词人蒋捷有一首写听雨的《虞美人》词,其中写“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正可与郑愁予这里的写法作一比较。词人蒋捷写他人在中年,远离熟悉的家人亲朋,奔波于旅途的客舟上,宽阔无际的江面,因为下着雨,天也蒙蒙的一整片,连着无边无际的滔滔江水,这个宽广无边的大江紧密地连着天际而形成无穷无边的水天一色,正好衬托出坐在小船上的词人蒋捷,他,是何等地孤单、渺小和落寞!这个蒙蒙的水天一色的无边无际,不正好就是当前的词人蒋捷最贴合不过的舞台吗?然而,就在这个时刻,在秋日的西风里,一只离群的孤雁在大江上呼喊着它的同伴,“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哪里?”这一声声悲切的呼喊,难道不是发自词人蒋捷的内心?客观的景色原来只不过就是主观的内心世界所投射出去的。这种中国传统诗词的绝妙手法,早已为只有二十二岁的诗人郑愁予所充分地掌握!但是,诗人还是不能完全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们会走上分手一途?他迷惘、沮丧,他的内心早已漆黑一片,但是诗人郑愁予却不直接地说出来,他却经由失去了她之后的世界,就像“已真的成形了”的黑暗世界一样,毫无意义与一片漆黑。这第一段的写法,经由想她正“在梳理长发”与“整理湿了的外衣”去回应一开始的“是风”与“是雨”,以及经由“哎,这世界,怕黑暗已真的成形了……”去回应“是夜晚”,便让诗的第一段展现出紧密细致而环环相扣的有机组织,这难道不是大手笔? 解放后1960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 ;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 ,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赋别》郑愁予
🎧梅凉为你读诗文
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
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
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念此际你已回到滨河的家居,
想你在梳理长发或是整理湿了的外衣,
而我风雨的归程还正长;
山退得很远,平芜拓得更大,
哎,这世界,怕黑暗已真的成形了……
你说,你真傻,多像那放风筝的孩子
本不该缚它又放它
风筝去了,留一线断了的错误;
书太厚了,本不该掀开扉页的;
沙滩太长,本不该走出足印的;
云出自岫谷,泉水滴自石隙,
一切都开始了,而海洋在何处?
“独木桥”的初遇已成往事了,
如今又已是广阔的草原了
我已失去扶持你专宠的权利;
红与白揉蓝于晚天,错得多美丽,
而我不错入金果的园林,
却误入维特的墓地……
这次我离开你,便不再想见你了,
念此际你已静静入睡。
留我们未完的一切,留给这世界,
这世界,我仍体切地踏着,
而已是你的梦境了……
郑愁予现代诗《赋别》原文及赏析
导语:《赋别》是一首离别的悲歌。离别的铭心刻骨的痛苦是通过平静的、故作豁达的歌来表达的。下面是其原文及赏析,欢迎阅读:
《赋别》——郑愁予
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
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
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念此际你已回到滨河的家居,
想你在梳理长发或是整理湿了的外衣,
而我风雨的归程还正长;
山退得很远,平芜拓得更大,
哎,这世界,怕黑暗已真的成形了……
你说,你真傻,多像那放风筝的孩子
本不该缚它又放它
风筝去了,留一线断了的错误;
书太厚了,本不该掀开扉页的;
沙滩太长,本不该走出足印的;
云出自岫谷,泉水滴自石隙,
一切都开始了,而海洋在何处?
“独木桥”的初遇已成往事了,
如今又已是广阔的草原了,
我已失去扶持你专宠的权利;
红与白揉蓝于晚天,错得多美丽,
而我不错入金果的园林,
却误入维特的墓地……
这次我离开你,便不再想见你了,
念此际你已静静入睡。
留我们未完的一切,留给这世界,
这世界,我仍体切地踏着,
而已是你底梦境了……
诗人简介及诗的赏析
郑愁予(1933-),中国诗人,本名郑文韬,原籍河北,生于山东济南。童年随军人的父亲走遍大江南北 ,长城内外,饱览祖国各地风土人情,山水风光。 1949年随家人去台后,一面学习,一面写作,其作品受到纪弦赏识,1963年成为现代诗社中的主要成员。
他具有深厚的古典文学修养,并能把传统的诗词意境,与现代西方的艺术手法相揉合,现代诗被改成歌曲,最多的就是郑愁予和余光中二人。
郑愁予的诗,具有清新淡雅的风格,读他的诗,仿佛看到一个穿长衫的古代诗人。
近代诗人中郑愁予是我最喜欢的。他的“错误” “赋别”这两首,我极其喜爱,很幸运我的青春年少时期,有他的新诗一路陪伴,这几日读罢传统古诗词,很自然就想起了这位近代诗人,《赋别》也是一首写离别的诗,写一首男女恋人分手的悲歌成长,全诗分三小段来展开诗意。
《赋别》一开始就点出了时间和气候。和女友分手,他不说是发生在一个风雨的夜晚,而是说:“这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
难道这一段感情,注定了会像风一般的轻,伤心的泪水如雨而下,这一段感情的结局,似乎早已经命定,是命定的“已经成形了”。别离的时刻,天空刮着风,下着雨,再伤感不过的时间和气氛了。分手没有任何的哭闹和争吵,她只是无言地笑一笑,诗人也只是无言地摆一摆手。
于是,寂寞伴随着两个人,沿着一条背道而驰,永不会交接的路上,向空旷的天际,无穷地伸展开来。说再见都是多余,还需要说出来吗?“再见” 通常就意味着永不再见了,也没有必要再多说了。
“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似乎这样的无言动作,分手还真的有点像 “ 释迦拈花,迦叶微笑 ”,仿佛顿悟了。“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这是一种极高的文学笔法。寂寞是没有脚,它不会向两个相反的方向伸展,而失恋的人却会!相思它不会奔跑,但会因深切的思念,带来苦恼与悲伤。诗人和他女朋友分手了,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可诗人无法忘怀对方,他能不念吗?于是“念”此际她已经回到滨湖的家居小屋,“想”到现在,她可能正在梳理着被风吹乱的长发,或着整理着她被雨打湿的外衣。这种无法自拔的深深思念,不正是他仍爱着对方的证明吗?
然而等待着诗人的是什么?是风雨交加的寂寞归途!诗人内心的感觉是寂寞、孤单、渺小、迷惘和一片漆黑!“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这是北宋欧阳修的名句,送别的'人与离去的人越来越远,被宽广世界所隔绝,即使登上高楼,对方心意已决,再也不会回头了。
从分手的一刹那,便走出了他的世界,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无形中。
诗人郑愁予离开了伤心地,似乎风雨兼程地坐火车回家。
火车经过丘陵地带进入一片宽广的平芜,山慢慢的后退,平芜就又于山的后退而更宽广,用这个广阔的景,去衬托出火车上失恋的诗人,此刻的他,是何等地孤单和落寞!
客观的景色,只不过主观内在的投射,这是传统诗词中的绝妙好手法。经由失去了她之后,世界一片漆黑。“哎,这世界,怕黑暗已真的成形了……”
恋爱就像脑人的三月天气,无论是初恋的迷醉或失恋的哀伤,都让人无法知悉从何而来。来去不留踪迹,神秘难解。在恋爱的散步中,难免走到岔路口,恋爱就像放飞的风筝,风筝飞向蓝天,有断线的遗憾;又如在沙滩散步,“沙滩太长,本不该走出脚印”。这正是“云出自岫谷,泉水滴自石隙”,此后云水漂渺,难以预料。“独木桥” 的初遇已成往事,意指两人最初邂逅的一见倾心,情投意合,“如今已是广阔的草原了”,爱情漂忽,渺茫难寻。诗运用现代派的手法,通过几个不同的意象,表达了同一意蕴。女友的话说得洒脱,而失恋者难挡相思之苦,转述得更深更长“这次我离开你,便不再想见你了” “留我们未完的一切,留给这世界”,越是这样说,更看出维特欲爱不得之苦。
这首诗典型的体现了“愁予风”,爱情固然甜蜜与温柔,但它带给人们也伴随着一些苦恼,也许爱情的幸福正从痛苦中来。最动人的情诗,是失恋诗。这首《赋别》的主人,多愁善感,忧郁感伤的气质情调,形成一股旋风,打动了很多少男少女的心。
诗人的恋爱,做为一件事来看,有始无终。开始于独木桥的初遇,结局是分手,一个字,错!正像放风筝的小孩,紧握了断线的风筝。为什么会终断了呢?答案是错。
诗人和他女朋友的故事始于独木桥。初遇是冥冥中注定了的,发展到相识、相爱,以至分手,难道竟也是无可避免的命运在主宰?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诗人再也触不到,看不到对方,扶持她专宠的权力已成过去。他的她,变成了往事。发展成这样,结论就是“错”!缤纷多彩的爱情故事,正像黄昏夜空的颜色,“红与白揉蓝于晚天,错得多美丽”。
她为什么会变心,这似乎是恒久无解的问语。诗人选择了自我隐退远离,离开了她,便不想再见她了。
一段缤纷的爱情故事,才开了头就夭折了。就让这遗憾,变成生命中的永恒。诗人的真实世界,是失去了她的伤痛,对已静静入睡的她而言,只是梦境般的虚幻罢了。
留下未完成的一切,而海洋在何处?诗人独有的本领,就是文字的独特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