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勇:《树犹如此》
白先勇追忆亲友、感怀旧事的随笔集。他毫不避讳的谈起艾滋病,甚至还写给《孽子》中的阿青一封无法寄出的信——我想写这信也是出于他对自己同性恋身份的认同,在写给自己笔下虚构人物的同时,也怀有对自身的自怜与劝诫。
《树犹如此》这篇极动人,能比肩《台北人》里的几个出彩名篇,编排在书籍首位,的确极大的提升读者对此书的整体印象。文集中间的大部分篇幅都分给了他曾投身其中的《现代文学》,而这本杂志在台湾地区的现代文学发展史上也的确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又有数篇是追忆他与文化友人的情谊的文章,就像北岛的《青灯》,这是极私人的随笔……所以对台湾文化界不熟的我看的有点无趣。附录则收录了白先勇的访谈录,论及《孽子》和《台北人》等书的创作,读来亲切有趣。
如果我是白先勇的超级迷妹,这本书也绝对会被打上“私人价值满分”的标签……可惜我对白先勇的喜爱只及对三岛喜爱的六、七分。尽管如此,白先勇也是我最喜欢的华人作家了。他的文字淡泊却细腻,还有他自己的评价:沉郁。只是这本书我读的还略早,应该再多培养一下对白的喜爱之情再读的。
白先勇的《树犹如此》
白先勇的《树犹如此》是一篇回忆故人的散文,但以这篇散文命名的这本书却是个大杂烩的集子,书中收录了他的十多篇散文和一些访谈录、讲稿等等。看了白先勇的《台北人》后,热水推荐了这本书,看后又和热水谈论了很久。《树犹如此》的确是篇散文,但和热水讨论时对散文的印象还停留在中学课本里对朱自清《荷塘月色》的那种唯美认知,所以热水说到它是散文时,自己差点说出它是小说。讨论完赶紧的上网搜了一下散文与小说的区别,虽说有些脸红,但以后能区分小说与散文了也算有收获的。
白先勇的散文和小说在语言和文字上都给人一种平实的感觉,有人评论道“白先勇似乎总是在竭力防止传达感情时被传达载体的‘言语’喧宾夺主,而对‘言语’予以自觉的节制和淡化”。的确如此,这些平实的白描让人更觉真实,更感可信。开篇的这个《树犹如此》就是在没有任何修词的直白言语里描述出了恸人的故事与起伏的情绪,“瞥见他孤立在大门前的身影,他的头发本来就有少年白,两年多来,百病相缠,竞变得满头萧萧,在暮色中,分外怵目。开上高速公路后,突然一阵无法抵挡的伤痛,袭击过来,我将车子拉到公路一旁,伏在方向盘上,不禁失声大恸……,然而人力毕竟不敌天命,人生大限,无人能破”。直白的内心是如此真实,让我想到了那个“生死有命”的朋友,他最后的那段日子不堪回首,大限将致时瘦的己经脱了人形,他说,“我原以为坚强就能够幸免,但没有例外”。
集子里的访谈录最能表达作者的心声,那几个访谈的记者都很专业,所关注的问题有的放矢,切中要害。问到他对人性的认识,白先勇说“人总是有一种无法跟别人倾诉的内心寂寞和孤独”,他的写作也是要把人类心灵中无言的痛楚变成文字。白先勇先生谈到他的作品时,他说“一个作家,一辈子写了许多书,其实也只在重复自己的两三句话,如果能以各种角度,不同的技巧,把这两句话好说,那就没白写了”。其实在我们现实世界里做人又何偿不是如此,我们生命里一天天的重复也就是吃喝拉撒睡、柴米酱醋盐的生活,但能把这平常的生活过的不同,过的有意义,就不枉活一生。
树犹如此——白先勇的冷暖人生
一、纪念“挚友”王国祥
他喜欢上一个人,只不过,恰巧是同性。从中学时代楼梯拐角意外相逢,彼此喜欢,就是一辈子。回忆在圣巴拉拉共同侍弄花草的时光。白先勇说: 我们憧憬人生前景,是金色的 。
在共同跨过二十年相伴时光后,王国祥被诊断患有“极为罕见的血液病”。白先勇到处奔走,他说: 当时如果有人告诉我喜马拉雅山顶上有神医,我也会攀爬上去祈求仙丹的。在那时,抢救王国祥的生命,对于我重于一切 。
一九九二年,五十五岁的王国祥去世。白先勇说: 我一直看着显示器上国祥心脏的波动,五点二十分,他的心跳终于停止。我执着国祥的手,送他走完人生最后一程。霎时间,天人分别,死生契阔,在人间,我向王国祥告了永别 。
佩服白先勇的勇气,他可以与全世界去分享自己与这位同性友人的过往,而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我们何尝不是如此,喜欢一个人,你付出的感情是真的,这就够了,别人的眼光、残酷的病魔、时光的摧残,永远的别离都只会让这份 情感 的真挚愈加璀璨。
二、对昆曲的推广与热爱
“西方的歌剧芭蕾,歌剧有歌无舞,芭蕾有舞无歌,终究有点缺憾。昆曲却能以最简单朴素的舞台,表现出最繁复的 情感 意象来。”
听昆曲,白先勇常常“ 听得魂飞天外,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因为喜欢,所以不遗余力的推广。白先勇用自己的一己之力,推动着昆曲从大陆走向台湾,进而被更多华人及海外人士所熟知。
一九九二年,白先勇把昆曲大师华文漪从美国请回台湾,他说: 看完之后,年轻人 站起来拍手拍十几分钟不肯走,我看见他们脸上的激动,我晓得了,他们发现了中国自己的文化的美,这种感动不是三言两语讲得清的。后来很多年轻人跟我讲,白老师,你说的昆曲是真美呀 。
白先勇评价昆曲“ 应该是在国宴的时候唱的,因为它代表最高的艺术境界,艺术成就 ”。
读这里时,我倒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喜欢昆曲而触动,我是被白先勇热爱一件事物是如此真挚而不遗余力的精神所打动。在我们的身边,各行各业,一些人的成名、被别人敬仰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无一例外是愿意对自己发自内心热爱的事物去投入时间、去钻研,并不计回报的奉献自己。有这种劲儿,还有什么是无法完成呢?
《树犹如此》,就像书名一样,白先生这一辈子以文学为根系,去推广现代文学的发展,推广中华名族文化遗产、甚至推动艾滋病在华人范围内的预防与有效宣传。他的人生信条里,无不流露出“真挚”二字。
做一个真挚的人,像白老一样,不取悦他人,忠于自己,活出自己真挚的人生。
树犹如此 白先勇讲的什么
《树犹如此》白先勇讲的什么如下:
这本书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讲情的,第一篇就是书名《树犹如此》,讲述白先勇先生和亡友王国祥的经历,相伴三十八年,十七岁相识,陪伴王国祥到生命消逝,王国祥去世的时候,白先勇说“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至此白先勇都是一个人。“我自己亦尽了所有力量,去回护他的病体,却眼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滴耗尽,终至一筹莫展。我一向相信人定胜天,常常逆数而行,然而人力毕竟不敌天命,人生大限,无人能破。"
《树犹如此》这篇文虽然只有九张纸,却是承载了两个人厚重的情谊,词句之间能够感受到他们浓厚的感情,经历了风风雨雨,互相鼓励扶持,为了他跑遍世界各地求医,却终究抵抗不了天命。
第二部分讲述关于文学,我印象最深的便是,作者对昆曲和红楼梦的探讨,白先生是及其喜爱昆曲的,昆曲的美是不可替代,独一无二的,集合了音乐,舞蹈,文学,喜剧四种形式,合在一起合的天衣无缝,这是在世界也是少有的。
第三部分讲述关于艾滋的,在九零年代那时候有一场很严重的艾滋,也是那时候为了让大家更加了解这种病,白先生写了很多关于艾滋的文章,发布于当时的时报周刊上,从艾滋的起源病因,到大家对艾滋的慢慢了解,最后是对艾滋病人的关怀和鼓励。
这篇散文选集类型很多,故乡,人情,文学,吃,都有涉猎,相比之前梁实秋的《可能这就是人生吧》,这本多了一些深度的思考和文学的探讨,都是不错的书籍,在这本书中也学到了很多。
NO.71《树犹如此》白先勇
前言:上学期在教室上自习写毕业论文的时候,偶然跟同学闲聊,向我推荐了白先勇这位作家。那是我第一次得知白先勇先生的名字,回去搜了一下他的作品,本本书都是豆瓣评分8分以上,加上他竟然是白崇禧将军的第八个孩子,一下子提起了兴趣。于是便下单购买进行拜读。
正文:辛弃疾在《水龙吟》里写:“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白先勇先生以“树犹如此”来给纪念亡友王国祥的文章命名,一是借用此成语的原本含义,表达一种岁月无情,老病相催的情感。二是表示人的不幸连花草树木都能感应,更别提至交好友了。面对王国祥的死,白先勇就如同他园中疏于照料的花木般,不知萎靡衰败多少日。
1954年,白先勇与王国祥相识于高中补习班,因争抢上楼而相识,他们之间的默契就此开始。白先生从成大水利系重考到台大外文系。王国祥从成大电机系转考到台大物理系。当年转学、转院、转系,都是难如登天的事情,尤其是台大这可是当地顶尖大学,而他们偏偏做到了,想想这里头有多少来自彼此的力量和勇气呢。两人都是有理想的青年,当发现理想偏于真正所喜时,毅然决然,重头再来。两人的性格际遇都是十分相投的,这是多么难得。白先生大学办《现代文学》杂志,王国祥查出“再生不良性贫血”,但他仍然抱病帮白先生拉订户,拿奖学金“经援”快办不下去的杂志。他至始至终支持白先生的理想,堪称灵魂伴侣,白先生也为他没有在物理理论研究这条路走下去而深感遗憾,就像是为自己痛惜一样。当年的病被压下去了,是劫后余生。没想到时隔多年,这体内的妖怪又突然醒来,张牙舞爪,不让人安生。吃药就医后有暂时的人为的安康,他们便去喜爱的饭馆吃一顿,去租录影带回去看,在东拉西扯的故事里短暂地忘却疾病的痛苦。原以为人生如寄,他将与白先生守望互助,患难与共,却奈何命途多舛,天公作怪,王国祥先一步离开。
一开始读白先生的文章,并不知道先生的性取向,在看《树犹如此》时,却真有看到“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的感觉。那时对先生并没有像今日那么了解,看似一篇平凡的纪念文,却是字字情深。不知道先生在写时,平平淡淡的文字背后藏着多么汹涌的思念?这淡淡的感觉,像是细水长流,直抵心底。
整篇文章白先生写的只是寻常言语,说的只是平常旧事,感情尽是含蓄,却能在字里行间看到那难以掩饰的伤痛。有的人死了,可能只被怀念一阵子,而有的人死了却能在存者心里活上一辈子。两个人种植的意大利柏树似乎是预知了友人的去世,故而就跟着去了。连树都能有如此深情,何况是先生呢?树归于空,人却在心中。
先生料理完友人的后事,回家照料一院的花草,让死了一回的花草们活得一如当初,尤其是剩下的两棵意大利柏树和王国祥家里的两株桂花,先生似乎也“暂且贪享了人间的瞬息繁华”,只是在抬眼间,却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个缺口。正如文章最后写道:“美中不足的是,抬望眼,总看见园中西隅,剩下的那两棵意大利柏树中间,露出一块楞楞的空白来,缺口当中,映着湛湛青空,悠悠白云,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对白先勇而言,王国祥就是那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吧。
在文章的最后白先勇说他在春日的美好时光中享受着这个世界瞬息的繁华,而美中不足的是那三棵意大利柏树中间枯死了一棵,空出了一个大缺口,而这个缺口却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裂痕。读着这样的文字,不难发出“树犹如此,人何以堪?”这样的感慨,真的很让人心痛,可以想象白先勇先生的心已经被挖去了一大块,那种疼痛该怎么忍受,并在多年后再写下这段故事,缺口是再也无法被修补的,而我猜想白先生也并不想去修补,因为这样他就能时时刻刻念着国祥,他透过这个缺口看到的是曾经在一起的美好画面,又怎么忍心去尘封呢?他们的爱情没有输给世俗的偏见,却还是没有逃过病魔的魔爪,白先生今年82岁,仍然未娶,一个人回忆着他们的那些年,而国祥藏在桂花的清香中、躲在柏树的树荫下、埋在白先勇的心里。
但我觉得他们是幸运的,能在17岁这个最美的年纪遇见彼此,一直相伴了这么多年,这是很多有情人都不曾有过的奢想,世界上的感情并不都是两厢情愿的,所以才会有人说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你喜欢的人刚好喜欢你。”错过了当年的那个他/她,很多时候人到了一定年龄,只要能找到与自己合适的就行了,而与自己年少时的心动渐行渐远,只是很多年后走在路上突然看到路边打闹的小情侣,才又会想起那久远时候爱的人,然后看着遥远的天边笑了笑,继续赶自己的路。其实这样的人又何曾不是心里空了一块,只是他们自己把它缝合了,但伤痕一直在,也许这样爱而不得的人生更痛苦吧,可这恰恰是人生常态,而能与爱人相伴几载已是赚到了。
世人都说他们二人是同性恋人。而“同性恋”一直以来都不被大多人认可。其实,我觉得,我们不必纠结于真情存在于什么样的人之间,重要的是那种难得的“同怀视之”的情谊的存在。人活一世,只要是能够拥有这样一段感情,无论是友情,亦或爱情,皆是三生有幸的。
又读了一遍《树犹如此》的结尾部分。“春日负喧,我坐在园中靠椅上,品茗阅报,有百花相伴,暂且贪享人间瞬息繁华。美中不足的是,抬望眼,总看见园中西隅,剩下的那两棵意大利柏树中间,露出一块楞楞的空白来,缺口当中,映着湛湛青空,悠悠白云,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结语: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日摇落,凄凄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